九,这是充满了命运,装载了人类历史意义的一刻。
八,登陆惑星的使命,始于足下。
七,广播里,听到了指挥站里的众人的确认声,和背后嘈杂的背景音。
六,
五,脑海里不断给自己注入成功升入太空的画面。
四,自己作为星际外交大使,和外星人会面。
三,耳朵开始轰鸣和胀痛,注入完毕的燃料让驾驶舱的温度短暂的起伏。
二,脑海里浮现了快速切换的画面,是各个时期的自己的模样,正挥舞着手。
一,调整了一下呼吸,箭已在搭在弦上。
也不知在宇宙飞船上度过了几何时光,系统的提示音将我从睡梦中唤醒,晨曦已至。仿佛鼻腔还不断给大脑输入着起床气。深呼吸一口气,回顾一下醒来之前发生了什么,与其说是一场梦,更像是饭后的一次小憩。昨天黄昏还学校书桌上伏案,下一刻被扔在社会的水泥地上,虽说不会泥泞随意把人染黑,但是也会摔得够疼。自己跟着线性不断前进的时间流逝,奋不顾身地不断向前。
飞船系统此次唤醒,十之八九是找到一颗有生命迹象的行星,也不像是有危机发生的应急反应。墙上绿色的灯光给予了刚结束休眠的我,莫名的安全感。我拿着一杯水凑到窥视窗边,也不知道现在远在他乡的故人甚至地球变成了什么样子。
即将抵达惑星前,电脑系统已生成了一份参考资料,惑星中不仅以有着适宜生物生存的生态环境,最激动人心的是已经有生物活动的现象。为了这个项目,地球政府曾经向所发现的所有惑星散播生物的种子,等待地球开天辟地同一般的奇迹发生。
惑星的大部分也是由水环抱,像个剥了皮的鸡蛋,珠圆玉润。反差的是,蛋皮上有一条显眼的”伤疤“,一条分割森林地貌和沙漠地貌的分割线,直觉告诉我顺应优先降落在绿色大陆上。
一个名叫比利王的外星人,是我来到这第一个朋友。他是绿色地带的实际控制人,比利是他们家族的姓氏,所以其他所有的人也叫做比利。比利还告诉我沙漠那边还有一个叫做默罕默德的族长。虽然是外星人,但是可能他们也曾融入了地球生物的基因,因此也像我一样,有头有四肢,能行动也能说话。
我像一个传教士一样,带来了昔日流行在地球的玩物和书籍。作为交换,比利王也唤来了自己的家眷,向我显摆着这里的文明和科技。比利王这的孩子们,马上像见到了稀世玩意儿一样,把玩起来了积木,玻璃弹子。我童年的记忆也一下子涌入了进来,手把手教起了他们。在那种氛围下,我也好像变回来了孩童,准确地说是孩子的心态,多了一份好奇心,少了一分浮躁。没过多久,我又变成了学生一样,在一起游戏的同时,也开始学习他们的语言。
来到这的第一年,我都是在宇宙飞船上过夜的。我每天回去第一件事就是整理和汇总在这里发生的一切,剩余的时间则会一遍遍复习这里学到的知识和语言。不禁感叹,太多时间没有学习了,我的记忆力感觉有些力不从心,我努力在脑海里挤出那一股最新鲜的印象,主要是声音,和那些外星人说话的语气。也许是在全新的环境下无所事事,也没有以前的数码时代社会的快节奏享乐主义,我发现自己还是能沉下心来应付这些,尽管飞船里的系统助理,且称为自动领航员能够数倍学习外星名族的语言,并帮助我翻译出来。
头几天的学习和体验总是充满新奇的,几天后我又越发懈怠,心有余而力不足。回想自己在从前岁月中,尽管一直在学习和体验事物,但又度过了多少个得过且过的日子,动力和心气,总是被重复的生活逐渐消耗。
我和族长比利王也谈论起来了我这些的心理变化,“我们地球上的人类,除去那些过目不忘的天命之子,凡人需要不断大量重复的复习和背诵,就像锻炼肌肉一样,才能达到掌握的程度,那这片星球上是怎么样的呢。”
“我们这里其实也没能逃脱这个框架,如果任何人把见过的任何东西和技术都能瞬间掌握的话,我无法想象这需要多大的大脑和能量去实现这些,更不敢测算这样的人的寿命如何,以及如果兼顾日常生活。“
”这就叫做大智若愚吧“我试图用这个成语背后典故向比利王解释。
”贤弟,不妨试试我们这里的办法?如果是学生的话,我们这专门教学工作的太傅,第二天准时帮助学生完成温习。“
回到飞船后,我努力把白天的对话整理成日记,并试图实践白天比利王的理论。我静静地在地上冥想:如果我能把自己想象成一个机器或者电脑程序,那么何不制造出一个学习模式,来教授那些,心猿意马,如果顽猴般及时行乐的自己呢。
第二年开始,奇怪的事情开始发生了。首先是比利族群的人数,原本5人一组的孩童,已少了一人。成年人队伍里,也是出现了一些新面孔,少了一些旧人,族群里的男女比例极具不平衡的现象也是第一次注意到。我尝试询问者一个年纪稍小的孩童,指出了原来有一个和他个子相仿的小伙伴,人在何处时只得到了不记得了的回答。诡异的气氛瞬间涌上了心头,心脏开始噗噗跳动。莫非这里有什么神秘的巫术,或者有什么野兽可以食人?
此后一大段的日子,我都和这些异星人同吃同住,目的是能够窥见真相。在日复一日的学习中,我也逐渐可以使用他们的语言进行交流,使用他们制造的工具来进行狩猎和采摘。他们也越来越对我带来的工具和绘画感兴趣,在空闲的时候,便以小组为单位开始研究起来。然后奇怪的现象并没有停止,外星人的生长周期似乎非常的迅速,孩童一下子长了很多个头,青少年一般年纪的,逐级脱去了稚嫩。最大的变化还是外星人们似乎开始抛弃语言说话这一功能,更倾向于使用肢体语言和意念来交换意识,因为我也成了意念体中的一部分,这些不是机器擅长的事情吗,难道我们在进化?
想必这个星球必是有着和地球不同的生物法则吧。渐渐的,在我自己身上也发生了大变化。思考的事情好像都可以快速的完成,心理活动越发的减少。我之前学会的外星语言似乎也没有了用武之处,但是我时常拿出来自我问答来消遣烦恼。我试图把这些变化都和比利王进行一番探讨,但是能见到他的机会也越来越少,一直被告知对方公务繁忙。我一边欣慰这边的进化速度之快,一开始我以为这些都是好的变化,但是当我发现了森林里的一个秘密洞穴,我却不敢不联想到自己的变化。
洞穴可以说是一个埋骨地,光是看着脚下的地面,也能看出骸骨露出的冰山一角。洞穴的墙上有很多的涂鸦,我的第一反应是小孩画的,但是这里小孩的数量应该不足矣创作出这个规模的壁画,且此地也不是事宜孩童前来的地方。
啊,只感觉脚上被什么东西缠住,原来是地上伸出的一只手。我慌张地跳了起来,跳到了印象中是墙壁的地方边上,并定睛打量着地上的什么脏东西。“怎么可能,这个外星人我认识啊”,这不正是以前最看学习看我从地球带来的书的孩子么。他似乎用绝望地眼神看着我,嘴里已经听不清在念叨什么。“难道你被欺负了吗,这里已经发展出欺凌这种勾心斗角的文化了吗?可是为什么你没有像其他孩子那样变大,你的脸还是那么小。”孩子只是对我笑笑,下一秒似乎已经烟消云散入了地面中。
”轰轰轰轰“耳边响起啦轰鸣声,那是宇宙飞船点火的声音。怎么了,难道有人启动了飞船,那不可能,飞船有人脸识别,不可能有我以外的人能进入舱门比启动的啊。我飞奔着朝洞穴外跑去,在黑暗中洞口显得格外明亮,刺眼。洞穴的大小,也和眼睛一样,明亮,深邃。